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开沉重的眼皮,模糊的视线里,是一个又小又破、沾满污渍和水痕的顶棚。不是金库那冰冷高耸的穹顶。空气里飘荡着劣质消毒水和霉烂的味道,呛得人只想咳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呃……咳咳……”他想说话,喉咙里却像塞满了砂砾,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大!你醒了!”瘦猴的声音劈了叉,带着哭腔扑了过来。他那张瘦脸憔悴得脱了形,左眼缠着厚厚的纱布,血水正从里面洇出来,仅剩的右眼红得像兔子,布满了血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水……”刘忙艰难地挤出一个字,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。

        瘦猴手忙脚乱地端过一个豁了口的破碗,小心翼翼地往他嘴里喂水。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刘忙才感觉缓过一丝劲儿,昏迷前的记忆“轰”地涌入脑海——爆炸、白光、还有手里紧攥的东西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核……核心……”他挣扎着想抬手,浑身的剧痛让他倒吸冷气,龇牙咧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在呢!老大!”瘦猴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漆黑的六棱柱体,轻轻放在他还能动的右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冰凉的触感透过绷带传来,刘忙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。可当他目光扫过这间破败的屋子,心又猛地沉了下去——几张简陋的板床上躺着缠满绷带的兄弟,有的痛苦**,有的悄无声息。角落里堆着几件染血的破衣服,那是铁头常穿的皮夹克,上面的破损处凝结着黑褐色的血块;还有刀子从不离身的短刃,如今只剩下半截扭曲的断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铁头……刀子……还有谁?”刘忙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的,每一个字都磨着喉咙,带着血沫。

        瘦猴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高兴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脸色惨白如纸,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半天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字来:“……铁头……为了把你推出来……被那白光……吞了……”他的声音碎得不成样子,“刀子……替我挡了一下……能量束……穿了心……当场就……”他哽住,深吸一口气,报出一个个名字,“……还有老烟枪、黑皮……六个兄弟……没出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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