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公子,你…”铁头安置好刘忙,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,转头看向靠在车边喘息、胸前一片焦黑的南桂生,眼神复杂。他看到了南桂生的狼狈和伤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南桂生摆摆手,声音依旧沙哑,但透着一股韧劲儿,“赶紧撤。贾政的狗鼻子灵得很,深层防御协议启动了,‘清道夫’只是开胃菜,大部队肯定在路上了。”他看向那扇仍在被撞击、发出闷响的气密门,眼神冷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白!”铁头重重点头,不再多问,大手一挥,吼声如雷:“撤!回‘鼠穴’!快!”

        引擎再次发出狂野的咆哮,悬浮装甲车如同受惊的钢铁巨兽,在铁头的驾驭下,沿着酸液河边缘崎岖不平、堆满工业垃圾的“道路”,颠簸着疾驰而去,很快将那座废弃的检修站和仍在徒劳撞击气密门的“清道夫”,甩在了身后那片浑浊、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绿色微光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车舱内空间狭小,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、消毒水味和机油味,混合成一种独特的、属于战场和地下的气息。刘忙躺在担架上,在强心剂的作用下恢复了微弱的意识,但依旧极其虚弱,眼神涣散,嘴唇微微翕动。铁头坐在他旁边,小心地用湿布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污和汗渍,动作笨拙却透着关切。

        南桂生坐在角落,背靠着冰冷粗糙的车壁。颠簸的车身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他的伤口。他小心地、近乎虔诚地取出怀中那本古老的皮面笔记本。借着车窗外旧港区那光怪陆离、如同垂死巨兽喘息般的霓虹光影,他第一次有机会仔细地端详它。封皮的奇异皮革在污迹下依旧能感受到坚韧的质感,暗金色的金属边缘冰冷而沉重,仿佛承载着千年的秘密。他深吸一口气,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颤抖,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想象中的星图或宝藏坐标。泛黄、坚韧的古老纸张上,只有一行行用深蓝色墨水书写的、笔迹刚劲却带着岁月斑驳的文字。那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星际通用语变体,带着贵族式的优雅和简洁,却也透着沉重:

        “星陨纪年117年霜月记录者:南擎宇(第七代)

        ‘星尘’非尘,乃灵之残响,惑人心智,噬魂夺魄。帝星所求,非利也,乃权之永固,众生为薪。吾族所持之钥,非启宝藏,实为断锁之刃。见之,慎之;持之,担之。勿忘穹顶之下,血仍未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观测站数据异常,‘星髓’开采区深处检测到非自然意识波动…频率与‘星尘’样本高度吻合…警告等级:湮灭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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