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我不知道…真…真不知道啊…”赵德明声音抖得不成调,带着哭腔,“上头…上头只是交代…交代要…要给你点…教训…让你守规矩…别太…太跳…我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啊刘忙!我…我就是个传话的…求…求你…高抬贵手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规矩?”刘忙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筛糠似的官僚,眼中的怒火沉淀下去,变成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冰冷的、几乎能把人冻僵的杀意。他缓缓拿起桌上那枚冰冷的弹壳,指节因为用力捏得发白,“嘎巴”作响,青筋在手臂上暴起。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往外蹦,声音不高,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人心上: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子的规矩,就一条:血债!必须他妈的血偿!”他死死盯着赵德明,“回去告诉你上头那位,甭管他躲在帝星哪个耗子洞里装神弄鬼,老子掘地三尺,也要把他抠出来!”他猛地将弹壳攥紧在手心,锋利的边缘刺破皮肤,一滴血珠渗了出来,“让他洗干净脖子,给老子等着!”

        当规则成为枷锁,唯有以血开锋,才能斩断这吃人的锁链!

        当官僚的推诿与天外黑手的阴影交织,当愤怒化为焚身的烈焰,你会选择玉石俱焚,还是在这绝境中,为自己杀出一条染血的生路?

        (四)绝境谋生,暗流涌动

        黑石仓库的废墟在暴雨里泡着,像头被开膛破肚的死兽,散发着焦糊肉块和血腥混合的、令人作呕的余味儿。刘忙站在废墟边上,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硬朗的下巴线“吧嗒吧嗒”往下砸,正砸在脚边泥水里那枚缺角四芒星的冰冷弹壳上。他弯腰,把它捡起来。金属那冰得瘆人的触感,顺着指尖一路冻到骨头缝里,也像盆冷水,“哗啦”浇醒了他被怒火烧得滚烫的脑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忙哥…”耗子脸色白得像纸,肩膀缠着的绷带还在往外洇血,被个兄弟架着,声音又虚又急,“货…全没了!疤脸哥带人里外扒拉了三遍,毛都没剩下一根!那帮孙子,就是冲着净化水芯和药来的!”他喘了口气,声音更急,“矿上…塌方的事儿也捂不住了,传得贼快!人心都他妈散了!好几个小矿主吓破了胆,托人递话儿过来,想把矿洞当破烂甩了跑路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消息像条冰冷的毒蛇,“嘶嘶”地缠紧了刘忙的脖子。货没了,钱袋子瞬间瘪得像饿了三天的肚皮。矿上人心惶惶,活儿基本停了。帝星那只黑手,轻飘飘这么一拨拉,就把他刘忙和他这点刚攒起来的家底儿,逼到了悬崖边儿上,底下就是万丈深渊。对方不仅要他的命,还要抽干他的血,碾碎他立足的根儿!

        刘忙死死攥着那枚弹壳,锋利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,几乎要割破皮。他抬起头,任由冰冷的雨水“噼啪”砸在脸上,目光穿过迷蒙的雨幕,投向远处在酸雨侵蚀下破败得像块巨大烂疮的旧城区。愤怒在胸腔里“咚咚”擂鼓,但更深的地方,一股子从无数次街头血战里淬炼出来的、近乎本能的狠劲儿和算计,像见血疯长的毒藤,“噌噌”往外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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