检测报告出来时,孙玉花正翻着审讯笔录:“他下岗后在汽修厂当杂工,每个月工资的一半寄去许国强老家,说是‘替兄弟尽孝’。”她推了推眼镜,镜片反着冷光,“心理画像显示,他不是反社会人格,是被时代齿轮碾碎的普通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结案报告里,得加一句。”孙玉花把笔录合上,“‘他曾是被遗忘的人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临风在结案文书末尾添上那句话时,笔尖顿了顿。

        墨迹在“等不起”三个字上晕开,像滴没擦干的眼泪,洇出一道深色的痕。

        常远达拍着桌子宣布“十七案攻坚组”解散时,董正然勾着他肩膀笑:“老胡当初说你能从灰里抠出指纹,我还不信——现在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我抠的。”江临风望着窗外的雨,玻璃上水痕蜿蜒,像无数未完成的指纹,“是他们自己留下的。每枚没完成的指纹,都是死者没说完的话,也是凶手没走完的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散会时天已经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江临风摸黑走进物证室,打开锁着旧案卷的铁皮柜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底层的牛皮纸袋里,躺着那枚1996年汽修厂案的半枚指纹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用铅笔在旁边写:“指纹没干,是因为心还没凉。”铅笔尖断在“凉”字最后一笔,像句没说完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月后,他带着金小霜回访三位幸存店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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