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晓突然停在一堵断墙前,墙根的积雪里露出半截竹片,片上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,指向旧锻坊的方向:“是小棠画的!她平时给灵植园的苗儿标方向就这么画!”
林心怡摸了摸断墙的砖石,指尖沾了点灰黑色的粉末:“这是锻坊里的焦炭灰,他们肯定从这儿翻过墙。”她从簸箕里拿出片碎瓷,往灰上一刮,粉末底下露出块暗红的印记,“是朱砂!她故意把瓷片往这儿蹭过。”
石墩走到旧锻坊的木门前,用撬棍敲了敲门板,发出空洞的回响:“门是从里面闩的,但门轴有新的磨损,像是被人从外面硬推过。”他凑近门缝闻了闻,“里面有淬火油的味,还有……青禾苗的腥气。”
云澈把那块凡铁按在门板上,铁的温度让门板上的冰碴化了点,露出个细微的孔洞。他往洞里看进去,院里的雪地上散落着些青禾苗的残叶,像是被人踩碎的,残叶旁有串浅浅的脚印,脚尖都朝着地窖的方向。
“地窖入口应该在东边。”沈砚突然指着院内那棵老槐树,“树影在雪地上的形状不对,像是被什么重物压过枝桠,枝桠底下的雪化得比别处快。”
云淮川已经踩着石墩的肩膀爬上墙头,他探出头看了看,回头时声音里带着点兴奋:“东边墙角有个铁环!被雪埋了一半,环上还缠着段麻绳,跟心怡捡的那截是一个绳结!”
沈砚突然停住脚,罗盘的指针猛地往西边偏,铜针几乎要扎进盘底:“他们带着灵铁器物!就在旧锻坊附近!”
风突然停了,雪片在半空悬了悬,轻轻落在云澈手背上。他握紧凡铁,指腹摸到王师傅敲的“韧胜锋”三个字,突然明白小棠留下的那些细碎线索——青禾叶的朱砂,瓷片的方向,麻绳的绳结,都是她平时侍弄苗儿时最熟悉的记号。刘老给的地图在怀里发烫,三条岔路的标记像三道伤疤,而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——是护卫队的方向,也是所有线索汇聚的终点。
“准备进去。”云澈摇了摇手里的铜铃,铃声在雪夜里荡开圈暖黄的涟漪,“她在给我们引路,护卫队也快到了。”
石墩举起撬棍对准门锁,沈砚打开药箱攥紧了银针,云淮川把油灯调亮了些,苏晓晓将竹笔杆别在袖口,林心怡握紧了那只刻着禾苗纹的铜哨。五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,在雪地上交叠成一片,像株紧紧扎根的青禾,根须在冻土下悄悄缠成了团。修联的铜锤声又响了起来,这次的节奏又急又稳,像在给这场风雪里的奔赴,敲着最有力的鼓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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