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更大了,卷起漫天灰烬,如同为这位陨落的帝君,也为这场无休止的战争,撒下第一捧沉重的葬土。
同一刻,千里外的沧曦帝国东极镇。
夜风卷着荒原的尘土味道,从破败的门缝灌进一处宅邸最深处的厢房。
房内只点一盏豆油灯,灯芯噼啪一声,把此时屋内的血腥味与草药味搅得更稠。
穆瑶躺在老木榻上,脸色白得像被雪封了半月的宣纸。汗水顺着鬓角滑进颈窝,把枕巾浸出深色的轮廓。她咬破的唇瓣还在渗血,却固执地双眼圆睁。
哑婆婆蹲在榻旁,铜盆里的热水冒白汽,她却像感觉不到烫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老旧的棉布在她手里绞得吱吱响,水珠滴落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门外,初忠背对众人站着。旧的管家制式衣服洗得发白,肩背绷得笔直。他盯着院中那棵枯死的梧桐,枝桠在风里嘎吱摇晃,像一具不肯倒下的骨架。
突然,一声极细的婴啼划破死寂——
像一根银针挑破黑布,像雪夜第一粒雪落在滚烫的铁上。
哑婆婆的手一顿,铜盆里的水荡出一圈涟漪。她迅速用粗布裹起婴孩,血污与胎脂来不及擦净,便递到穆瑶枕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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