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星月神话

        地宫裂缝中漏下的月光在地上拼出残缺的圆,像块被啃过的月饼。朱元璋把紫金钵盂往地上一墩,碗沿磕出的火星落在徐达手背上,老将军却浑然不觉,只是盯着那轮越来越饱满的月亮出神。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不到三个时辰,地宫里的沉默比无天的黑雾更让人窒息,只有孩子们压抑的啜泣声在石壁间来回撞荡。

        唐笑笑扶着额头瘫坐在碎石堆上,碎发粘在汗湿的脸颊上,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:“说到底,还是个为爱痴狂的狠人。”她捡起块碎镜片,对着月光晃了晃,“三千年了,就为了个女人的死,折腾出这么多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徐襄正用银簪给老马挑出胳膊上的黑血,闻言动作猛地一顿,簪头的蓝光“噌”地亮了起来:“你说什么?为爱痴狂?”他突然转身抓住唐笑笑的手腕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“你刚才是不是说,无天的执念源于阿羞?”

        唐笑笑被他吓了一跳,挣了挣没挣开:“是啊,白衣无天不是说了吗?阿羞自刎是他堕入魔道的根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转世!”徐襄突然大喊一声,银簪在掌心转得飞快,“阿羞可能有转世!”他冲到朱元璋面前,不顾老皇帝身上的血迹就去拽他的胳膊,“陛下还记得吗?咱们救出李牧原父女时,他女儿李秀秀看无天残魂的眼神——那根本不是恐惧,是……是种说不出的心疼!”

        朱元璋被他晃得咳嗽起来,好不容易才顺过气:“你是说……那丫头是阿羞转世?”他摸出怀里的《僧道律》,书页哗啦啦翻到某一页,“咱当年编户籍的时候,见过不少轮回转世的记载,说是有深仇大恨或是刻骨相思的人,转世后见了前世的羁绊,眼神里会藏不住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热血挣扎着站起来,断成两截的亮银枪在他手里晃悠:“徐先生的意思是,李秀秀能化解无天的怨念?”他低头看了看胸口黯淡的桃花印记,“可她只是个普通姑娘,连符咒都不会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需要她会法术。”徐襄的银簪指向地宫入口的方向,“需要的是她灵魂里的那份羁绊。无天恨的是阿羞的死,怕的是她的恨,可如果让他知道,阿羞从未怨过他,甚至转世后还念着那份情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老马突然一拍大腿,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:“对啊!就像咱村的二柱子,当年以为媳妇嫌他穷跑了,喝了半瓶农药,后来才知道媳妇是去城里打工想给他治病——这误会解开了,啥坎儿过不去?”

        常遇春捂着胸口坐起来,肋骨断了两根,说话时吸气都带着疼:“可……可李牧原能同意让女儿去见那魔头?换了是咱,宁死也不能让闺女冒这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像盆冷水浇灭了刚燃起的希望,地宫里又陷入沉默。过了半晌,朱元璋把紫金钵盂推到热血面前:“去问问。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月圆之夜到来,让那魔头毁了天下。”他从怀里摸出枚锈迹斑斑的铜钱,“这是咱当年给马皇后求的平安符,让那丫头带上,多少能挡点邪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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