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起身,最后看一眼被衣服盖着的瘦猴和老烟枪。没有告别,没有眼泪。所有的悲恸、怒火、誓约,都沉淀在那双深不见底、黑如浓墨的眼眸里,最终凝结成比废钢厂铁渣更冷硬、更锋利的杀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走到破了大洞的窗边。冰冷湿气扑面而来,钻进流血的伤口,带来针扎似的刺痛。下城区七号排污管交汇处…那是蓝色星球出了名的粪坑,最脏乱、也最适合杀人埋骨的烂泥塘。

        陷阱?刘忙的嘴角,极其缓慢、近乎狰狞地向上扯了一下,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饵够香,才能钓上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鱼。”他对着窗外酸雨,像是自语,又像宣战,眼中疯狂与冰冷交织,“老子这条命,今儿个就豁出去了!倒要看看,是你们背后的刀子快,还是老子怀里的‘响雷’…炸得响!”

        (八)污渠潜行,毒瘴迷踪

        “在粪坑里打滚的人,才知道一口干净气儿有多金贵!”

        离开那间被血浸透、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铁皮屋,如同从血肉模糊的噩梦中挣脱。冰冷的酸雨“噼啪”打在脸上,混着未干的血迹,黏腻刺痛。刘忙像头重伤却更危险的独狼,身影一晃,融入下城区迷宫般扭曲破败的街巷阴影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专挑最隐蔽的路:窄得侧身而过的墙缝;堆满腐烂垃圾、恶臭熏天的死胡同;废弃生锈、布满不明粘液的金属管道。每一步都牵扯伤口,左肩的窟窿火辣辣地疼,像有钝刀在搅。他强迫自己忽略,感官绷到极限,捕捉任何一丝异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浑浊雨水糊脸,视线模糊。远处残破霓虹在湿漉漉的金属垃圾上折射诡异光晕。角落里,比猫大的变异老鼠“嗖”地窜过,绿眼如鬼火。雨水滴答、远处隐约的打斗叫骂、漏气管子的“嘶嘶”喷气、自己粗重如拉风箱的呼吸和“咚咚”心跳…在耳中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各种致命气味混合冲击:腐烂食物的酸臭、污水沟沤了八百年的恶臭、化工厂废料的刺鼻酸味、劣质燃油的黑烟味…还有无处不在、甜腻腐朽的辐射尘味儿,像张无形巨网将人死死罩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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