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景象,与脚下污秽绝望的炼狱形成了最残酷、最刺眼的对比!

        矿洞口,刚刚经历了审判喧嚣的人群,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,望着那道转瞬即逝、却仿佛永恒烙印在视网膜上的蓝色流光。

        贫民窟里,争吵声停了,啼哭声弱了。一张张麻木的、被苦难刻满沟壑的脸仰望着天空,眼神空洞,没有愤怒,没有向往,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、被彻底遗弃后的死寂。那飞船的光芒再璀璨,也照不进他们被绝望冰封的心底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在泥泞中翻找着可回收垃圾的枯瘦老人,停下动作,浑浊的眼睛望着飞船消失的方向,久久不动,像一尊风干的泥塑。他身边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,也学着爷爷的样子仰望,脏兮兮的小脸上,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刘忙站在矿洞口,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。他死死盯着飞船消失的方向,盯着那片重新被污浊云层合拢的天空。没有愤怒的咆哮,没有歇斯底里的咒骂。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,从他眼底最深处弥漫开来,迅速冻结了全身的血液。那冰冷之中,是比脚下沸腾的泥潭更深的恨意,是比帝星飞船的合金外壳更坚硬的决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帝星…”他无声地翕动嘴唇,吐出两个字,如同淬毒的冰凌。他握着扳手的手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,手背上青筋虬结,仿佛要捏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来自“天堂”的飞船一次次划过“地狱”的上空,仰望者的心中,除了恨,还能剩下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(八)孤影立雨,心燃冰焰

        总有一天,老子要打碎这天,让这污浊的雨,也淋到那些‘天堂’老爷们的头上!

        帝星飞船的蓝光彻底消失在污浊的云层之后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只留下一圈圈无声扩散的冰冷涟漪。矿洞口的喧嚣早已彻底沉寂,只剩下酸雨永不停歇的、单调而压抑的轰鸣。人群渐渐散去,带着审判后的解恨、烙印带来的恐惧,以及仰望飞船后更深的麻木,重新隐没在贫民窟的阴影和矿洞的黑暗里,继续他们蝼蚁般的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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