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导主任盯着云澈手里的凡铁镊子,又看了看地上的木棍梢,突然“哦”了一声,皱纹里的雪化了些:“你就是那个能修东西的云澈?王师傅跟我提过你,说你练锻体拳时特别稳,补的铁壶都能当练拳的靶子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张昊,声音沉得像压了雪,“灵材再贵也得惜着用,锻体境拼的不是家伙什,是底子——这周的体术课,你去特长班旁听,跟云澈学学怎么把基础打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昊差点跳起来,木棍在雪地上划出道深痕:“凭什么?我可是张家的人!我爸给学校捐过灵米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雪城不只你张家,”教导主任的声音更沉了,军绿色棉袄的领口立了起来,“别忘了城主府的人上周刚来看过锻体境考核,说了谁要是仗着家有灵材就偷懒,直接从冲刺班除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像盆冷水浇在张昊头上,他的脸瞬间白了。雪城谁不知道,城主府的护卫都是从锻体境一步步练上来的,最瞧不上仗势欺人的;修协更不用说,考核时管你家有多少灵材,一拳打不出锻体三阶的力道,连修士执照都别想拿;还有灵植园,虽不起眼,却握着锻体境修士最需要的灵植粉,谁家孩子肯好好练基础,周叔总会多给两勺,比什么灵材都实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人群散时,樟树上的冰棱又掉下来几块,砸在雪地上,碎成了亮晶晶的片。林心怡把铜徽章摘下来,递到云澈面前,掌心的冻疮被徽章边缘硌得发红:“还能修吗?”徽章边角被张昊捏出了个小坑,像块被踩过的铜板,坑底还沾着点张昊袖口的灵丝线——那线早就没了灵气,跟普通棉线没两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云澈用镊子尖蘸了点青禾胶,又从地上捏了点干净的雪,在手心搓成个小球,往小坑里一填:“晾一晾就好,青禾胶混雪冻住,比铜还硬,练拳时戴着也结实。”他抬头时,看见林心怡的课本从棉袄口袋里露出来,封皮是用牛皮纸包的,上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:“冲刺班的体术课跟咱们一样练扎马步,灵材再多,站不稳也没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去冲刺班?”云澈忍不住问,镊子尖在补痕处轻轻压了压——这手法跟他练锻体境时压腿一样,得慢慢使力,急了就会出岔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心怡的耳尖红了红,像被冻红的,又像被雪映红的,她把课本往怀里塞了塞,露出的封皮上还沾着点泥土——是从她家菜地带来的,“我弟说想考修士小学,那里要锻体五阶以上的推荐信……我得试试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,“但我不会像他们那样靠灵材,我爸说锻体境就该用凡铁练,灵材用早了,根基虚得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晓晓突然从樟树后钻出来,测灵盘的指针正对着张昊离开的方向,针尖上沾着点灵丝线——是刚才从张昊袖口粘下来的,“你看!他这线早就没灵气了,跟咱们缝衣服的线一样!还当宝贝呢!”她把测灵盘往云澈面前凑,铁锈蹭了云澈一胳膊,“我爷爷说,锻体境的灵气值,靠的是汗水不是灵材,张昊的指针抖成那样,肯定是平时偷懒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淮川抱着修好的搪瓷碗凑过来,碗底的青禾胶在阳光下泛着淡绿,像抹了层青苔:“管他什么家族势力,咱们把锻体境练扎实了,比啥都强。”他突然一拍大腿,“对了!灵植园的周叔说,他那口浇水的铁桶漏了,让你去修,给三个肉包当工钱,还说多加两勺灵植粉,够咱们练体术时补力气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澈笑了,把补好的铜徽章递回去。徽章上的小坑被填得严丝合缝,青禾胶在阳光下泛着点微光,像落了颗星星。远处的冲刺班教室里,张昊正对着断了梢的木棍发呆,而特长班的方向,周欣已经在喊他们去练扎马步——操场边的木桩上,还留着林心怡练拳时的拳印,深浅均匀,比张昊用灵铁牌砸的还结实。风卷着雪粒子掠过,带着股青禾胶的淡香,像在说,锻体境的路,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,跟徽章是铜是银,真没多大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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