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耐德摸索出腰间的M24手榴弹,拔掉保险销,在手里攥了两秒,猛地扔向街角。爆炸声响起的瞬间,他跟着班长冲了出去。那些英国兵要么被炸倒,要么抱着头趴在地上,手里的步枪扔得老远——他们看起来更像农民,而不是士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下武器!“施耐德用蹩脚的英语喊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留着红头发的英国兵抬起头,眼里满是惊恐。他手里还攥着步枪,手指却在扳机上抖个不停。施耐德举起MP40,枪托抵在肩膀上——他不想开枪,昨天连长说:“这些二线民兵没什么威胁,抓活的还能当俘虏。“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,那英国兵突然尖叫一声,把步枪扔在地上,抱着头蹲了下去。施耐德这才发现,他的制服袖口还绣着“普利茅斯纺织厂“的字样,胸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家书,上面的字迹被汗水浸得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起来,跟我们走。“施耐德拉起他的胳膊。

        英国兵哆嗦着站起来,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。施耐德听不懂,但能感觉到他的恐惧——就像在华沙街头,那些举着双手的波兰农民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队伍继续前进,穿过燃烧的街道,向着港口指挥中心靠近。施耐德注意到,路边的商店橱窗里还摆着战前的商品:女士的丝袜、儿童的玩具飞机、印着国王头像的瓷盘,只是现在都被弹片划得伤痕累累。一家面包店的门口,几个英国平民正举着白毛巾,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——他们的脸上没有仇恨,只有麻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报告,指挥中心已被控制,没有发现抵抗。“无线电里传来前哨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施耐德松了口气,靠在一堵断墙上,掏出水壶喝了口冷水。水带着铁锈味,是从登陆舰上带来的。他看向港口的方向,俾斯麦号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主炮还在时不时地轰鸣,只是炮弹已经越过市区,落在更远处的丘陵地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听说了吗?“旁边的老兵克劳斯凑过来,“我们要在这里建一个海军基地,以后去美洲,从这里出发比汉堡近多了。“

        施耐德点点头,目光落在远处的造船厂。龙门吊还在,车间的烟囱里甚至冒出了几缕青烟——也许里面还有没来得及跑的工人。他想起出发前母亲寄来的信,说家里的农场需要拖拉机,问他能不能从英国弄一台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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