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传来一阵更密集的轰鸣。不是轰炸机,是引擎的嘶吼。拉姆西冲到窗边,看见海平面上冒出一串黑点,不是海鸥,是登陆艇的桅杆。最前面的那艘挂着铁十字旗,正劈开晨雾,往滩头冲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唐宁街10号的壁炉里,松木烧得噼啪作响。丘吉尔把雪茄在烟灰缸里摁灭,第三根了,烟味还是压不住办公室里的焦虑。多佛尔的战报堆在桌上,最新的一份写着:"德军已建立滩头阵地,皇家海军''厌战''号触雷,伤亡不明。"

        "普利茅斯又发报了?"他头也不抬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助手怀特捧着文件夹,声音放得很低:"拉姆西爵士说......说他们看见登陆艇了。"

        丘吉尔嗤笑一声,抓起红铅笔在地图上圈出德军登陆点:"登陆艇?他是老糊涂了?多佛尔海峡挤满了我们的驱逐舰,德国人怎么把登陆艇开到普利茅斯去?绕苏格兰?那得走三天!"

        他把普利茅斯的电文推到一边,上面的墨迹被咖啡洇了个圈。"10区的战斗机呢?让他们自己解决。"

        "10区只剩一个中队的喷火了,爵士。"怀特的声音更低了,"上次夜间轰炸,喷火工厂被炸了,道丁将军说......至少三个月造不出新的。"

        丘吉尔的铅笔顿了一下。他想起上个月去考文垂视察,工厂的废墟还在冒烟,工人们用木板搭起临时车间,却连铆钉枪都凑不齐。但多佛尔不能输,那里离伦敦只有一百公里,德军装甲师三天就能打到城下。

        "告诉拉姆西,"他拿起钢笔,在电文上签下名字,"用他的高射炮,用他的水兵,用造船厂的工人,总之守住那里。这是命令。"

        怀特刚要走,又被喊住。丘吉尔指着多佛尔的战报:"让11区再调两个中队的飓风过去,不管用什么办法,今晚必须把滩头的德国人赶下海。"

        门关上后,办公室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。丘吉尔走到窗前,望着灰蒙蒙的天空。云层很低,像块湿透的抹布。他想起二十年前在索姆河,也是这样的天气,指挥部以为德军主攻A高地,结果他们从侧翼的沼泽里摸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"不会的。"他喃喃自语,"德军没那么大胆子。"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